贡茶之地:易武古镇,见证历史遗存
作为中国茶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普洱茶古茶山文化,经历了数百年沧桑,它融入在热带群山丛林中,散落残存于民间。虽然它经历了自然的侵蚀和遭受人为的破坏而残缺不全,但仍依稀尚存,而被世人所关注。
公家大园
“公家大园”顾名思意即是众人娱乐、游玩的地方。坐落在易武古镇街道与山脉交会之处。这里有几十棵大叶榕、柳叶榕,千百年来这些榕树不断长大成荫,这里便成了人们休息、娱乐的好地方,也是驮运普洱茶马帮的起始驿站,同时还是各方信息交流的重要场所。
清道光二十五年(1845),由茶商和地方绅士出资、民众出力,修通由易武经倚邦至思茅的青石块镶的茶马古道,路面宽3~4尺,全长470华里,县境内110华里。从此,元宝茶内销思茅、普洱、元江、石屏、昆明等地,一部分销往西藏。随着普洱茶的不断发展变化,清朝末年,易武逐渐取代倚邦成为古六大茶山之首,“公家大园”也成为了“茶马古道”的起点。
关帝庙(石屏会馆)
易武街远看被青山团团围住,形似一匹骏马从青龙山奔下向东方疾驰,关帝庙处是马头。在同治末期各茶庄、社会人士集资建盖关帝大庙,占地五亩多。从石屏来的建盖大庙的工匠师傅精雕细刻,雄伟壮观,金碧辉煌。大庙门前有石雕左狮右象,门两边有木雕对联,大门进去左右塑有马神爷和骏马;中殿供奉有文天祥、岳飞,大殿门头匾额是“大斋圣人”、“赤日忠天”,两边对联是:“大义直同天地老,荣名岂在帝王封”,殿内塑有关帝、关平、周仓,殿内左边移入了立于道光十八年(1839)刻的“断案碑”,右塑有灶君老爷。
大殿左耳房是孔明殿,塑有孔明及两个童子,一人肩挑书箱,一人手持鹅毛扇。因茶叶是孔明动员发展的,所以茶农、茶商把他奉为茶祖,每年农历七月二十三日孔明生日,茶农自觉去参拜。大殿左厢房塑有医圣、财神、雷公。孔明殿下边是观音殿。庙内还种有梅花、桂花、紫薇、柏枝、花竹等,环境优美雅洁。
易武关帝大庙不仅是人们祝拜神灵,寄托美好希望的场地,而且是群众集会聚社、休闲玩乐的好地方,是商海人士互通商海情报,交流经验的场所。两百多年来,无论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社会交流活动等各方面都起到了功不可没的作用。可惜的是,1949年国民党26军93师278团溃退时放火烧了大庙门,1950年在反封建破迷信中把全部塑像捣毁,1966年“文化大革命运动”中又把木刻对联、大匾捣毁。1959年划给易武中心小学使用后,老房子不断遭到拆毁破坏,1991年把大殿拆了,把断案碑也搬断了,2001年小学还在拆大庙旧房子。文物在古迹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到破坏。现在的关帝大庙经过乡政府抢救整修,在原基础上修旧如旧成为全国惟一一个乡村级的茶文化博物馆,于2006年10月30日正式对外开馆。
断案碑
易武乡原石屏会馆关帝庙右侧,竖立着一块高约1.3米、宽0.7米的石碑、世人称之:“断案碑”。这块碑立于清代道光十八年(1839)冬月初十。
碑文如下:
谨将署普洱府正堂黄主详上移下文卷定章绿刊于左
查此案前经敝署府审看得石屏州民人张成兆、吕文彩等先后上控易武土弁伍荣、曾字识、王从五、陈继绍等,年来诡计百出,夥党暴虐,额外科派各情一案,缘张应兆、吕文彩等,均系籍石屏州,于乾隆五十四年前,宣宪招到文彩等父叔辈,栽培茶园,代易武赔纳。
贡典,给有招牌已今多年,无异前茶价稍增。
科派龙轻可以营生,近因茶价低贱,科派微重,张应兆等即以前情赴口宪辕卖控,奉扎下府,遵即移案,证逐一查讯条款内口土弁,字识等折收。
贡茶,系奉思茅厅谕该首目,以二水充抵头水茶,本年剖银叁百两,系买补头水茶,嗣后二水行禁革,易武私设刑具,讯系管押罪人,但不得妄拿无辜,其抽收地租,仍照旧例,易武一案,上纳土署银贰钱,以作土官办公养膳,一钱存寨内办公,如该土弁赴江、赴思夫马照旧应办、仍邦供顿银叁拾两,白曼秀至曼乃各寨,仍照旧上纳土署银三钱,赴江、赴思夫马供顿使费,以及吃茶肆担,各寨揉茶银拾两,祭毫猪肆口,水火夫一名,永行禁革,易武土弁,因公出入夫,“不得过二十名,马不得过十匹,该土弁无事不得出寨,及黑夜行走,遇有公件许用火把夫二名,马一匹,如遇江上派钦,仍照通山分剖,由思由江回署,各首目拴线,只许用鸡酒,镯听其民,使不得苛索,酒课(每年每个瓶子)上纳三分,不许任意派收,又加派茶价银伍两减免,不得派收,该土弁有事需银借贷,听其民便,不许逼借,至通山应办江千银三百三拾三两三钱三分零,差脚尾巴银三拾三两三钱三分零,照旧办理,责成各寨客会收发通山站所听其民自裁,又李洲、李增弟兄三十七两,讯系李洲畏烟瘴央王从五等催人抵李洲赴江工银,黄金熔银贰拾两,钱肆千文,讯系因张占甲板扯张义成银肆拾两,讯系因使大等子,又贾小四诈车上驷银拾两,讯系因张应兆父子住宿车上驷家,车上驷畏罪给贾小四之项均已罚人口庙内,修庙修路,并将土差贾小四责惩,俱巴遵断具结存案,诸免置议缘奉。
批饬理合,将讯断缘由具文详请宪台府赐查核批示销案,实为公便等情奉。
批查此案,既经该署府提集原被人讯断明确,两造俱已允服,如祥准其销案,叩即查照,并移思茅厅知照,此缴等因奉此,当经移知前厅饬遵办理在案,兹奉批前因合再缘看,移知为此,合关贵厅查照迅即扎饬该土弁遵办,毋得玩违,该民人等,亦毋得借词藐玩,均于查究切切须至关者道光十七年十二月十二日移思至十二月十七日,扎饬易武内云该土弁勿得再行违断监派并遵断缘由先行据实禀覆核夺,奈王从王,陈继绍硬不代禀,恐日久仍蹈前辙因立碑为记。
道光十八年在戊戌孟冬月望十日张应兆同合寨立。
这块茶案碑告诉人们,易武崛起之后,有关茶事的争端不少。好在这些争端并没有阻碍易武集镇的兴旺和茶业的发展。此碑现仍立存于现茶文化博物馆原址。
马道子石洞(白云洞)
马道子,就是现在的易武街末段到接近部队营地的这段路,据当地人讲是从前的马帮老板赛马的地方。各地进出的马帮来到易武都要休整一下,以养精锐、备足粮草、装好茶叶再行上路。在该路上赛马成了他们的一项娱乐活动,每天下午在太阳快落山时开始,所有的马队聚在这里,很是壮观,同时也成了易武人看热闹的地方,时间长了人们也就习惯地称之为“马道子”了。
图为:马道子石洞
现称为“白云洞”也便是位于易武乡驻军北侧的丘岗地上,距易武街1公里,40米长的石灰岩穿的干洞。其前后两个洞口均呈三角形,灰岩岩层一壁直立,一壁倾斜。前洞口小,高2.6米,宽2.5米;后洞口大,高6.8米,宽4.3米,顶高10米。西侧另有一长17.3米,宽2.5米,高2米的洞腔与后洞腔平行。二者之间前后有两个门洞使其沟通。洞腔内有一些较粗大的钟乳石,地面是平整土层。在后洞上有摩崖刻字画“天涯”、浙江全仁和许台身题壁诗、黎寿昌题壁诗、中法定界记载述文等。1948年6月30日易武人民武装暴动的密会在这里举行,暴动决策在这里形成。洞外周围植被是热带常绿林遭破坏后发育起来的次生林。山下有一涌泉从山中流出,称龙潭水,泉水常年清澈见底,雨季水不涨,干季水不干。
石洞壁诗
刻于易武马道子石洞壁诗。1892年,法国人以勘界为由,向清政府提出领土要求,清政府派当朝官员黎肇元(号寿昌)、许台身到易武谈判。1893年,中、法在易武和法属领地(老挝)重新勘界,法方要求将易武、倚邦东面的勐乌、乌德等地划归法属版图。由于清政府态度软弱,在法方的威胁、利诱之下,勘界形成了对中国不利的结果:签订了《中法续议界务条约》,大片茶园被法国殖民者掠夺。事后易武各界人士奋起保土护界,并纷纷上书朝廷,联名控告黎肇元等。他们承受不了这不白之冤,难于向愤怒的易武民众解释,满腔爱国热血只有凝结成诗句刻在洞中石壁之上,字字苍劲有力,至今清晰可辨。1934年,镇越县长赵思治就任后,游览此洞,触景生情,作词多首,并督工修补石洞,将所题诗词镌刻于石洞两壁。
浪淘沙二(前题)
许台身
奉使出岩边,
谋虑多艰。
才疏朝夕愧无闻。
最感重洋来外侮,
民事堪怜。
世事莫争妍,
沧海常迁。
天留奇洞在人间。
补种桃花三百树,
石洞题壁
赵思治
余以国难严重,边防紧张,乃积极训练壮丁,布置防空,盖二月于兹矣。丁丑重九后二日,率队辟操场,适有以石硐相告者,于是各执利器,准备探险,伐木朵草,遂得小孔,拥火以入,匍匐高下,不可尽穷。入之愈深,水湍愈深,循约数十武,攀岩越梯,得一广穴,探之幻如,涉之奥妙,窥之黟如,仰之突如,愈进愈奇,愈出愈妙,或如游龙,或如舞凤,或如睡狮,或如扑虎。其或玉柱撑天,其或金钟匝地,时而长桥卧波,时而虹霓焕彩。玲珑可目,宏敞可居,广夏可喻,桃源可拟,异哉斯境,岂山川有缘,壮游者,高呼答应与!抑城池天造,勉移者,俯仁济众与?广厦离宫,吾民其有游乐乎。勉占数绝,聊以志怀,不问成句否也:
举国烽烟戎马恩,边防重寄难英雄,
借问桃源何处是,渔人遥指山罅中。
携来团队寻迷路,腰带刀枪各不同,
深入虎穴无限意,欲尽水源西复东。
坳奥幽敞仰苍穹,嶙峋峭峻贯长虹,
和亦无能成广厦,暂作斯民避难宫。
造物有意藏蛟龙,天然妙景白云封,
万方多难觅山城,一朝宣露为谁通。
忧国忧民泪几重,勉作登高啸秋风,
勒马易武岭上望,群山低首拜英雄。
这一首首沾着爱国志士血泪,悲痛欲绝发自心底肺腑的感言,不仅表达了他们对清政府那万般无奈的屈辱之愤,更为我们今天的后人认识易武的爱国史书写了一段难能可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做为今天易武人爱国主义教育的教材。
古驿道遗存
古老而又神秘的古驿道,在历史上总结为三条大道、三种文化:一是官马大道,即瑞贡进京,我将此称为皇权文化;二是滇藏大道,即滇藏茶马古道,我将此称为民族文化;三是东南亚大道,我将此称为佛国文化。是云南人用茶叶连接世界的纽带,是茶文化的国际走廊,是一条易武茶山人民战胜艰难险阻,标记伟大民族精神的大道,是一条长长的民族团结和中外友谊的金桥。在易武乡境内,我所到过的现今仍保存完好的古茶驿道有:
易武古镇内绕镇及穿街而过的古道约1000多米;
大柒树至漫撒村寨约3000米;
么连至曼秀约500米;
落水洞至麻黑方向:王家田(石窝埔)~小寨坡头约300米;
曼落寨边约150米;
麻黑至打狗箐100米;
这一条条原本较宽的青石板古道,大多变得窄小得只可一人单行,据说许多石板早已被寨子里的老百姓搬走了。这些古道几乎都是穿村绕寨而过的,还有很多我没走过的古道,它们也许被山泥和荒草深埋着,也许残断不堪,也许路经途改无人踪迹……这些谜,就如同那些深山荒草丛中拨开才现的古石基、古碑、古墓、残垣断壁,留给后人许多问号。本文节选曾丽云《易武—古茶第一镇》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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